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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修訂

◎自創姓氏,沒有邏輯

◎私設多,預警見玄夜預警


卷一:第九話。關於帝國的三兩事01


  之一、意義層面不同的助人:

  清晨,冰晶依舊在成神進浴室換洗的期間醒來。她用手輕揉視線仍有些模糊的眼睛,然後把棉被折好、疊整齊置於床頭。

  以手指當做梳子把秀髮理順,當她整裝完畢、把深紫鴨舌帽喬正時,成神少年同時間回到房內。

  「早安啊冰晶,今天開始參加晨練嗎?」朝氣打聲招呼,成神提起裝有兩大罐礦泉水的袋子問。若是如此,他打算和對方一起過去。

  低頭思忖片刻,她搖頭否決:「不了,幫我請個假吧。」沒什麼興致在那空氣感覺不流通,又被重重攝影機監視的地方踢喜歡的足球。

  重點,她現在還不打算讓影山發現自己真正的實力。

  雖然這樣講有些自大,但冰晶昨天的入隊測驗並沒有使出全力應戰,譬如那招『風刃』就只有全力的百分之四、五十左右而已,若使出全力,她有絕對自信讓他們完全看不出移動軌跡,甚至搞不清楚她究竟在什麼時間點出手。

  現在的帝國雖然持續稱霸中學球壇,但距離與世界級選手比拼還差得遠——無論在盤球、過人、防守、射門亦或守門方面——若要使冠軍的地位更屹立不搖,絕對要再付出更多時間和努力才有辦法。

  就跟過去的她一樣。

  有人說強者分成兩種:『天生富有才能』與『經過後天努力』。基本上,冰晶不怎麼認同前者的存在,即使擁有與生俱來超越常人的天分,如果不努力在這方面持續磨練下功夫,又怎麼可能有所成就?

  她最討厭那種只看到別人當下展現的強大能力,直呼「他根本是天才啊!」、「不管我們再怎麼練習,都無法到達那種程度的!」、「可惡,他的才能真是讓人既羨慕又嫉妒!」那些讓她想放聲狂笑的字句。

  何謂天才?何謂才能?講出這話的人究竟懂不懂那些被稱為『有才能的人』在私下做了多少努力、留下多少汗水才獲得這些成果?為何人總是只看到當下的光鮮亮麗,忽視掉背後咬牙苦撐、積極進取的狼狽模樣?

  沒有努力就沒有收穫。

  沒有失敗就沒有成功。

  ——這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

  如同她的足球技巧也是從小磨練到大,才有辦法像昨天那樣以一敵三,甚至對抗更多人。

  唔,話題扯遠了。

  總之她決定今天要出門隨便晃晃,順便找找雷門中學和認識那附近的地形建築,方便轉校以後能不犯路癡。

  「這樣啊,那我先到球場去了,早餐要記得吃,掰。」對於她的回答,成神絲毫不反對的說了些叮嚀後便離去,冰晶和總帥的約定他多少有所耳聞,雖然那抽象的東西不是很能完全理解。

  「嗯,掰。」隨性朝他揮揮手,冰晶目送成神離開。

  其實聽到成神對自己的叮嚀她覺得有點想笑,感覺好像媽媽提醒小孩似的語氣——雖然她不清楚擁有媽媽是怎樣的感覺——再說,她認為自己的生活習慣還算不錯,壓根不需要小她一歲的後輩來照顧自己。

  拋開腦中無關緊要的小事,她步入浴室做個簡單的梳洗後漫步至帝國附近的便利商店。

  走到販賣雜誌書籍的區域,她開始掃視放置地圖的地方,最後終於在某個角落發現稻妻町的詳細地圖。在結帳前,她又拿了一瓶罐裝冰巧克力奶茶和鮭魚味飯糰遞給店員。

  走出店外,她隨意找處可以坐下休息的長椅攤開地圖,閱覽記錄詳細明瞭的區域地圖,一邊拆開鮭魚飯糰有一口沒一口的咬下、咀嚼,時不時再拿起插了吸管的巧克力牛奶飲用幾口。

  依地圖的記載,這附近有個公車站,等等吃飽去看看有哪班車能通往雷門中學吧。做好計畫的同時,她也收拾好垃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內。


  搭上通往雷門中學的公車,冰晶選擇坐在上車後右手邊倒數第二個靠窗座位。她喜歡獨自一人仰望藍色天空,那能讓她心情放鬆、感覺待在自己創建的寧靜小世界中,遠離令她頭疼不已的吵雜人潮車輛。

  雲朵因風的流動而忽快忽慢的飄動,有時似朵花,有時又像英文字母,千變萬化的雲朵總能讓她目不轉睛、忘卻時間流動的凝視著。

  她喜歡仰望天空,那廣大無際、彷彿能包容萬物的景象讓她著迷;她喜歡千變萬化的雲朵,那無時無刻在變化的模樣能讓心情放鬆無比;而她最喜愛的是目不可視的微風,自由自在穿梭在每個地方,不受束縛。即使有道牆擋住它的去路,它也能憑一己之力在某天將厚實的牆壁推倒,踏上原本想走的路程。

  ——她渴望成為不受束縛的風,而她確實也是讓人捉摸不定、難以捕獲的黑色旋風。

  彷彿想打擾沉浸寧靜世界的冰晶,車內響起令人無法忽視的爭執聲。

  「你到底懂不懂禮貌?!沒看到連站立都有困難的老婆婆站在你旁邊,還差點因剎車跌倒的樣子嗎?快讓出座位!」一位穿著帝國女生制服、將大海藍過肩髮絲束成側馬尾的少女慍怒的瞪著大喇喇佔據座位的人。

  由於不知何時湧入的人潮加上角度讓她無法看清少女責備的人長相如何,但光是聽他那令人惱火的回應——「關我什麼事?凡事都有先來後到,那老太婆比我晚上車,憑什麼要我讓位?」——就讓冰晶想衝上前狠狠踹對方一腳。

  瞥了周圍的乘客一眼,紫羅蘭色眼眸迅速暗淡下來。

  又是那種眼神——在虎之屋發生店員乃乃美被惡質客人騷擾時,其他人視而不見,為了不讓自己被捲入其中而冷眼旁觀——不管看幾次都讓她厭惡到想吐!

  明朗的心忽然被看不見的烏雲重重籠罩,她抬起頭惡狠狠瞪著假裝忙碌的旁人。

  都是一群沒用的傢伙——

  「這跟先來後到沒關係,禮讓長輩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少女毫不退縮怒吼,墨色瞳孔充滿熊熊烈火,可惜搭配上她細柔的聲音,殺傷力大大減半。

  「嘖。」對方無禮瞪了她一眼,果斷撇頭不再理會。

  「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可惡,居然敢無視她!

  在那之後,少女又是大叫又是搖晃對方要他離開座位,或許是理智線斷裂了,後者用力推開少女,讓她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一旁呆愣許久的老婆婆心慌彎下腰關心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正義少女,途中還嚷嚷「沒關係,反正快到了」云云,但她絲毫不放棄的保證一定會讓不知悔改的笨蛋醒過來,不必替她擔心,然後再度站起。

  感覺情況愈發混亂的司機早打著方向燈靠邊停放在不妨礙車輛行人的路邊,憂心忡忡直視後方發生的事情,那眼神像是在說:「拜託快點結束,這樣我很困擾啊!」

  三番兩次被打擾的少年總算不耐煩從座位站起,眼神透露煩躁的瞪著少女:「別以為我不說話妳就能為所欲為,像妳這種自以為正義感旺盛的人最令我噁心到想吐!仔細看吧,除了妳,其他人根本就用事不關己的冷淡態度看著眼前的一切,完全沒人願意站出來幫妳!現在的社會就是這麼自私!為了生存下去,勸妳少管閒事,乖乖同流合汙就好,少找罪受!」

  他的話使少女啞口無言,鐵錚錚的事實就在眼前。當她皺眉咬唇打算放棄時,一道冰冷的中性嗓音傳入耳裡。

  「甘願淪為垃圾的人有資格說什麼。」

  冰晶垂首、冷冷瞪向少年,後者彷彿渾身被冷冽狂風掃過似的頻頻發抖。

  那眼神就像噬血的惡魔,讓他全身寒毛直豎,想都沒想就死命衝出車外。

  看他像大白天撞見幽靈的反應,眾人皆感愕然。

  搞什麼,她吼了大半天都沒理,卻被剛出現的人嚇跑是怎樣?難道她的氣勢當真這麼弱?唔,總之事情算是解決了,雖然結果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受了他人幫助就得好好道謝才行。「剛才真的非常謝謝你。」做個九十度鞠躬,少女如是說道。

  回復平常神情的冰晶回句「沒什麼」後繼續歸位觀空。

  抬起頭的少女這時才發覺眼前的戴帽身影似乎有點眼熟……啊,想起來了!不正是昨天班上的轉校生——冰晶夜啊!難怪她覺得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昨天身為班長的她才跟對方短暫接觸交談過。

  不過,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冰晶君身上穿著便服搭乘往學校反方向的公車是想去哪裡?真是讓人在意。

  下定決心,少女步向明顯正在發呆的冰晶身旁位子坐下,戰戰兢兢偷瞄後者。

  她昨天就發現了,冰晶君似乎喜歡獨處,即使下課受到諸多人包圍,他也仍表現出興致缺缺的樣子,彷彿想要徹底隔絕自己與他人的距離般。奇怪的是,大家對於他的反應非但不排斥,反而更積極想與他結為好友;而她也有同樣的想法。

  看似神遊到天際去的冰晶其實早就察覺主動坐在旁邊腰背挺直、不停偷瞄她動作的海藍髮少女,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昨天自稱班長來與自己短暫交談過的二宮螢。

  說句老實話,聽到對方自我介紹時她第一個聯想到的是上次幫忙體能測驗的二宮蓮老師,不只因為姓氏相同,那頭大海藍直髮和深邃的墨色眼眸都像從同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性別年齡換掉而已。

  「那個……冰晶君,我是跟你同班的二宮螢,你還記得嗎?」二宮小心翼翼的詢問,深怕對方不記得自己,還把她當成怪人之類的。

  輕微皺眉表示自己寧靜時光被打擾的些許不悅,最後她還是以點頭回應。

  有誰能跟她說現在是什麼情況?突然就被搭訕(?)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啊!而且看看手機時間差不多也快到早晨自習了,堂堂的『班長大人』居然還在這班開往雷門方向的公車是哪招?光明正大翹課的行為是不對的吧!

  ——雖然她這個連校服都沒穿的學生沒資格說什麼。

  「我說二宮班長……」她嘗試開口。

  「直接叫我的姓氏就好啦,加個班長感覺有點奇怪。」下秒立刻被對方打斷。

  「……二宮桑,現在應該快到『上課時間』了吧?妳怎麼『還在這裡』?」冰晶有點生氣先起頭的自己,根本沒事找事做。

  「啊——其實我本來是想搭車到學校去的,結果在等候站發現剛才那個不禮讓座位給老婆婆的臭傢伙,怒氣驅使之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車教訓他了……」二宮說話的音量愈來愈小,因為接收到冰晶傳來的『妳是笨蛋嗎』視線。

  唉,其實這孩子是正義感強烈的笨蛋吧?不,絕對是的。

  嘆口氣,冰晶淡然開口:「不是我要說,就算妳的正義之心再怎麼強烈,也不能做出像剛才那樣的行為。這次是因為好運遇到一個膽小怕事的垃……傢伙,若是遇到衝動行事的人一拳朝妳臉上揮該怎麼辦?女生就要懂得保護自己,沒有能力就不應該強出頭,否則建議妳用更婉轉、更不會牽引出他人怒氣的方式處理知道嗎?」及時止住當中的不雅字彙,她可沒興趣汙染人家的耳朵。

  聞言,二宮用閃閃發亮的眼睛注視著她。

  「冰晶君真是個溫柔的人呢!外表對萬物毫不在乎的模樣果然是裝出來的。」

  『果然』是什麼意思?這是自以為了解她的發言嗎?

  根本就還不了解一個人的本質,為何能露出信心滿滿的表情說出這些話?

  太過輕易把名為『信任』的東西交出去,最後自己只會狠狠受到傷害罷了。

  現在她除了光與玥外不需要相信任何人,也不需要被任何人相信。

  眼神有些暗淡瞥了旁邊的少女一眼,丟句「快點回去上課,我今天要請假」後走下車,絲毫沒發現她異狀的二宮露出笑容點頭,朝背對自己的冰晶揮手道別,即使對方看不見。


  她啊大概沒辦法跟二宮好好相處吧……

  因為她的笑容跟過去曾無條件信任他人的自己太過相像了。

  只希望不會變成『厭惡』就好——


(待續)


2013/08/22(冒天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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