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由自己主導。

◎私設多，預警見玄夜目錄

卷二：第三話。因為是足球選手

　　大概是認為投注龐大熱情的雷門足球部很有趣，雷門夏未正式以經理身分加入，為此眾人當然相當訝異，畢竟過去提出種種難題的人就是她。不過部活新增成員並非壞事，大家還是笑笑歡迎雷門的加入。

　　順延前一天贏球的士氣，雷門眾更加努力進行訓練。

　　今日的河邊球場因為橋梁上聚集眾多人潮而吵雜，冰晶站在球場邊盯著那些人，不語。

　　果然戰勝有冠軍相的野生中學會引來很多關注和麻煩吶，如果不能找個隱密些的地方練習，不只無法開發必殺技，連個人的成長也會大幅降低。但是雷門校園冰晶還不是很熟，要找合適的練球地點必須花點時間才行，要不然就只能請對校地最熟的那個人幫忙了。

　　練習因為橋上的歡呼聲而中斷，總算注意到圍觀群眾的隊員們停下腳步。

　　「不覺得最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嗎？」

　　「就是啊……難不成、我們終於也有粉絲了嗎？」

　　「咦——這樣啊，我們的粉絲啊！」

　　怎麼可能是！眼神死透的冰晶在內心狠狠吐槽，她可從來沒聽過會有球迷帶著偵察裝備來看偶像的。轉身往河堤上方看去，冰晶的視線正好和坐在黑色轎車內向下看的雷門夏未對上。

　　那麼妳打算怎麼做呢，大小姐？冰晶半瞇起眼睛，無聲開口。

　　雷門夏未沒有回答，直接朝司機說了聲「開車」，而後車輛以極快的速度轉向，彷若失控般的俯衝下來停在球門前。

　　「現在開始禁止必殺技的練習。」雷門夏未雙手環胸，下車就是一記直球，訝異的圓堂當然立刻上前理論。沒有必殺技是無法在明日之星足球大賽獲勝的，禁止練習什麼的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難道你沒看見上面那群人嗎？」雷門夏未瞇起眼睛，表情相當嚴肅，完全不曉得人家用心的圓堂還雙眼發亮，開心的回應：「啊，那些是我們的粉絲吧！」

　　在冰晶嘆氣的同時，豪炎寺站出來解釋：「那不是粉絲，是其他學校的偵查部隊，是為了獲取我們的資料而來的。」

　　總算有個腦袋清晰的人站出來說話了，這代表雷門還不至於全隊都是天真的傻孩子吶，可喜可賀。語自默默幫豪炎寺拍手加分的冰晶。

　　「可是沒有必殺技要怎麼辦？」雖然聽了豪炎寺和經理解說必殺技被研究的嚴重性，但圓堂依舊不死心的問。

　　「圓堂，足球並非只有必殺技，傳球、盤球、射門，能練習的東西多的跟山一樣高。」豪炎寺微笑輕拍自家隊長的肩膀。

　　但是，無法開發必殺技說實話是非常傷腦筋的問題，基礎的盤球、防守、進攻、過人可以訓練的部分有限，想在明日之星足球大賽取得優勝，必殺技是不可或缺的。

　　「既然如此，找個私人用地不就行了？雷門校地這麼大，根本不怕沒地方練習。」冰晶雙手環胸，語氣非常理所當然。再說，突破初賽的他們已經把球隊價值提升，只要奪得區域優勝，還怕沒法把球場拿回來？所以躲躲藏藏只會是暫時性的，在蔚藍的天空下盡情奔馳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點小事』雷門大小姐自然有辦法處理，對吧？」嘴角勾起一抹笑，冰晶直視雷門夏未悠然說道。

　　「哼，『這點小事』本小姐當然完全沒問題，在找到合適的場地之前，你們就先在這裡做些基礎練習吧。」語畢，雷門夏未轉身進門就坐，黑色轎車倒車順著原先軌跡回到上方道路揚長而去。

　　……那個司機該不會是職業賽車手退役人員吧。盯著不見蹤影的車輛，冰晶汗顏。

　　×

　　「唷，足球改造軍，你們不去偵查雷門嗎？」背部倚靠於樹幹，鬼道雙手插在外套口袋、嘴角噙著一抹笑。

　　「去了也是白去，關於雷門的資料，我們已經全數掌握。」御影專農隊長——杉森面色不改吐出狂傲言論，讓鬼道臉上笑意加深。

　　「因為模擬戰很完美是吧？但那些也不過是資料的再現罷了。就讓我來告訴你們所沒有的資訊吧。」

　　「目的是什麼？」同為敵軍的帝國選手，杉森完全不明白鬼道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是想讓你們確實擊潰雷門罷了，無論如何，他們可不是一般的球隊，是由守門員圓堂守這個大傻瓜所帶領出的傻瓜球隊。」再加上選擇助他們一臂之力的那抹黑色……雷門的實力便不是一兩場比賽就能完全評估出來的。

　　轉身離開之前，鬼道盯著地面沉默幾秒後補充：「關於新加入雷門的冰晶夜，你們的模擬戰並沒有他的完整資料吧？雖然無法明說他的實力，但——在各方面來說他是最棘手的存在。」

　　就讓我看看吧，妳所憧憬的球隊會怎麼迎接這場底細似乎全被摸清的比賽。

　　×

　　「圍觀的人又變多了。」

　　「看來今天也沒辦法練習必殺技。」

　　唉，真是的……連日的人潮讓土門忍不住嘆氣。「喂，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來了！」赫然發現幾輛巨型車停在河堤上方，土門立刻驚呼出聲。

　　「那些人是誰啊？」

　　「是這次的對手，御影專農的王牌、下鶴改和守門員兼隊長、杉森威。」音無迅速拿出收集的資料向大家解說，冰晶則站在一旁邊聽邊凝視在上方忙碌的對手。

　　雷達偵察車？可真是大費周章啊。

　　「感覺真差吶。」冰晶發出和染岡同樣的呢喃。

　　「別在意，開始射門練習。」收回視線，豪炎寺對大家發號施令，因為偵查者而浪費時間非明智之舉，現在他們只要做好該做的工作就行。

　　看了一會兒雷門的訓練，杉森與下鶴交頭接耳過後便往球場走來。

　　冰晶瞥了眼大剌剌闖進練習範圍的兩人，轉頭喚了聲圓堂：「我說圓堂君啊，對手殺過來了唷。」

　　「暫停！你是御影專農的隊長吧？請不要擅自闖進練習場地！」

　　「為什麼刻意避開必殺技的練習？」完全忽視圓堂的言語，杉森自顧自的提問。

　　「即使現在迴避也晚了，我們已經將你們全員的能力分析完畢，百分之百贏不了我們。」像在說相聲似的，下鶴毫無停頓接著下一句話。

　　口氣真狂妄。雖然冰晶沒有特別調查過御影專農，但『足球改造人』這個詞倒是多少有耳聞。在校練習似乎跟中規中矩的選手不同，是利用高科技進行虛擬對戰的方式來熟知對手實力，進而調整、擊敗敵手。但是——勝過往昔資料庫就大言不慚發布勝利宣言，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撇開私心不提，為了擠進全國大賽，無論哪間學校都在進行嚴苛的訓練，無論提升的能力是多是少，每場比賽選手都會進步，而這一些些的進步就是足以打破資料的一大步。

　　足球是團體運動，若一個人的實力被對手摸透，還有其他同伴能掩護；即使摸透每個人的實力習慣，只要場上還有其他夥伴，資料永遠趕不上變化。

　　正是因為沒有規矩可循，足球才讓人熱血沸騰，才讓人想投入一切去追求更遠的目標。
　
　　所以——說雷門會輸給資料庫？別笑掉別人大牙了。那種死板的東西不可能戰勝將一切投注在足球上頭、活生生的選手。

　　等冰晶將思緒拉回現實，事態進展到因為下鶴說了「這只是害蟲的清除作業。」這個句子而讓怒火中燒的圓堂發出決鬥宣言的狀況。

　　雙方各射門一球，能抵擋攻勢的一方就算獲勝。

　　「我說啊，是認真要用必殺技決鬥？」冰晶站在豪炎寺旁邊呢喃，眼神有些無力地盯著站在球門前方的圓堂。

　　「就算想也阻止不了不是嗎？」因為做決定的是圓堂啊。

　　話是這麼說，但賽外決鬥……

　　首先由御影專農進攻，自中場奔跑至禁區後將球高高踢起，在下鶴踢出射門必殺技的瞬間，雷門全員皆瞪大雙眼。那包覆於身軀的橘紅色火焰和旋轉方式無庸置疑是屬於豪炎寺的必殺技——烈焰龍捲風。

　　——根本沒意義。冰晶瞇起眼睛，看著足球從因為震驚而阻擋不完全的圓堂手中彈進球門。

　　震驚和恐慌迅速在雷門眾心中漫延開來，比起被破門，必殺技被非當事人再現給他們的打擊更大。

　　咬牙，豪炎寺自告奮勇站出來表示由他來射門，就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烈焰龍捲風是什麼樣子，但杉森卻立刻指名：「不，我們要那邊的冰晶來踢這球。」

　　以盤坐之姿把玩腿上足球的手靜止，冰晶些微垂首，露出沒被瀏海遮住的右眼瞪視杉森：「你、憑什麼命令我？」

　　比往常低沉的聲調讓雷門眾屏住呼吸，本能告訴他們現在的冰晶非常危險。

　　「話又說回來，擅自跑進球場打擾別人練習，又擅自模仿別人的必殺技，與其說你們是足球改造人，不如說是連基本素養都沒有的『仿冒者』比較恰當。」

　　「你說什——」

　　「有哪裡說錯嗎？」毫不客氣打斷下鶴的反駁，冰晶起身，用散發危險氣息的笑臉望向御影專農二人，「入侵者選擇自己消失，還是由我親手送你們上路？」

　　壓迫感籠罩，杉森和下鶴面無表情的臉少見的流下幾滴汗水，他們面面相覷，主動退出球場離開。

　　坐在偵查車內，杉森與下鶴俯視場邊的那抹黑色，想起昨日鬼道說的最後一句話：『在各方面來說他是最棘手的存在。』

　　看來所言不假，冰晶夜這個人在各方面來說都深不可測，居然能用眼神就喚出早已拋棄所有情感的他們的恐懼感。

　　「比賽，也許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那個……冰晶？」

　　「安靜。」

　　「是。」全體被命令集合過了五分鐘，冰晶卻只是坐在長凳上一言不發，在每個人求救的眼神下開口的圓堂卻立刻被迫閉嘴。

　　嘆了口氣，冰晶盯著盤坐在眼前的隊友開口：「你們是為了什麼練習？」

　　咦？此話一出，她很明顯看見大家寫滿問號的呆然表情。

　　「當然是為了比賽啊！這還用問嘛！」回神的染岡用看笨蛋的眼神大聲回應。

　　「那剛才的決鬥有什麼意義？」直視回話的染岡，冰晶又問。

　　「呃、被看不起當然要好好討回公道。」突然感到膽怯的染岡這次回應氣勢明顯弱了許多。

　　「聽著，賽外比試是無意義的行為，更何況，你以為前來挑戰的傢伙當真會亮出自己的底牌嗎？他們利用我們的必殺技問候雷門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被情緒牽著走之前，先冷靜思考什麼才是正確的。如果被瞧不起，就在賽場上證明自己的實力，別忘了，我們是『足球選手』。」結束嚴肅的口吻，冰晶露出往常的表情語調吐出最後那段話，圓堂盯著冰晶，起身。

　　「抱歉！都是因為我太魯莽！冰晶說得對，我們是足球選手，該戰鬥的舞台不是這裡，而是明日之星足球大賽的會場！為了證明雷門的實力，用盡全力奪下勝利吧，各位！」

　　「哦——！」

　　士氣被帶領起來，練習狀況也更漸入佳境，結束射門練習的豪炎寺走到冰晶身旁盯著自己的鞋子，開口：「如果剛才的比試沒有中斷，你認為我……」

　　「會輸哦。」喝了一口礦泉水，冰晶半分猶豫都沒有。瞥了蹙眉的豪炎寺一眼，冰晶繼續道：「『剛才的狀況』必輸無疑，一來是因為自己的必殺技被模仿情緒過於高漲，二來是最近我們因為偵查者而沒有像樣的練習，所以你不會贏。但是——『比賽當天』你不會輸，我可以保證。」

　　意料之外的言論讓豪炎寺抬起頭凝視走向球場的身影。

　　背對豪炎寺的冰晶回頭與之對視：「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壓力，雷門的王牌前鋒是不會輸的，對吧？」

　　勾起嘴角，豪炎寺閉上眼睛，等再次睜開雙眼，有的只是堅定不移的光芒。

（待續）

2016/10/16（冒天首發）